吉奧瓦尼回顧生涯：曾效力巴薩曼城，但赫爾城才是心之所屬
僅僅用了一兩秒鐘，吉奧瓦尼的情感就涌了出來。
他已經和我們聊了一個小時，大部分時間用來討論他16年職業生涯中，在三個大洲之間起起落落的經歷。他的話經過深思熟慮，引人入勝，而且充滿了標志性的巴西式風格，非常樂觀。
但現在呢？現在他眼里含著淚水，正慢慢地從喉嚨里擠出想說的話來。
“僅僅是談到關于這個俱樂部的事就會讓我情緒激動。”他說，“這對我來說就是一場夢。那是我作為一名球員，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他指的并不是巴塞羅那，雖然他在那里參加了歐冠半決賽，并接受了里瓦爾多的指導。也不是本菲卡，雖然他在2005年幫助葡萄牙球隊終結了長達11年的聯賽冠軍荒。至于克魯塞羅，他將永遠對這家俱樂部懷有深厚的感情，這是他兒時的家鄉俱樂部，但他現在也不是這個意思。
吉奧瓦尼說的是赫爾城。
不，他不僅僅是簡單說說而已。他正在進入一種懷舊的幻想之中。吉奧瓦尼只在2008-2010年之間，在東約克郡球隊度過了兩個賽季，但當他一口氣列舉出一長串赫爾城老隊友的名字時，很明顯他們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克萊伯-弗蘭(Caleb Folan)、克雷格-法甘(Craig Fagan)、喬治-博阿滕(George Boateng)、丹尼爾-考辛(Daniel Cousin)、馬龍-金(Marlon King)、馬特-杜克(Matt Duke)……伯納德-門迪(Bernard Mendy)。我們擁有一個很棒的陣容，有很多偉大的球員們。尼基-巴姆比(Nicky Barmby)，在附加賽決賽進球的迪恩-溫達斯(Dean Windass)，還有安迪-道森(Andy Dawson)、安東尼-加德納(Anthony Gardner)。都是頂級球員。”
人們很容易將這種崇敬之情理解為嘴上說說的罷了。畢竟，吉奧瓦尼的前隊友中還有包括羅納爾迪尼奧、哈維和伊涅斯塔這樣的球員。但他是很真誠的。
吉奧瓦尼代表赫爾城出戰英超聯賽 (圖: AMA/Corbis via Getty Images)
吉奧瓦尼喜歡為赫爾城效力，喜歡他打進的第一個頂級聯賽進球，喜歡他們在2009年奇跡般保級成功的每一刻。最重要的是，他喜歡那種共同進取的精神和友誼。
“赫爾對我來說就像一個大家庭。”他說，“這是真正的友誼：我們都很關心彼此。我昨天剛剛和伊恩-阿什比(Ian Ashbee)聊過。他當時是我們的隊長，他是個杰出的人。我們的球衣管理員巴里-羅(Barry Lowe)，我們以前每天都說話。還有他的兒子斯圖爾特。包括球隊的廚師、球場管理員……那里的一切都很特別。
“那是一個小鎮的氛圍，我在那里感覺就像回家了一樣。這家俱樂部真的給我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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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吉奧瓦尼初次踏上歐洲賽場時，他才21歲。在那個時候，他已經是一位巴西國腳了。當巴塞羅那戰勝了競爭對手們，以2100萬歐元從克魯塞羅簽下他時，似乎超級巨星之路正在向他招手。
然而，吉奧瓦尼在諾坎普的時光充滿了挫折。巴薩攻擊線的競爭非常激烈，主帥雷克薩奇很少使用他。當吉奧瓦尼得到機會上場時，也不是在他喜歡的10號位上，而是被安排去踢邊路。
“這很困難。”他說，“我離開巴西的時候名氣很大。很多大俱樂部對我感興趣，我也確實想要去到更大的舞臺。也許我去得太早了。”
2002年夏天，接替雷克薩奇帥位的范加爾，給了巴西人證明自己的機會。
“他想讓我改打邊翼衛。”吉奧瓦尼回憶道，“他告訴我：‘吉奧，你速度很快，傳中很好，你也有遠射能力，你知道如何盯人。如果你改踢邊翼衛，你會在這里踢很多年’。
“可惜，我沒有接受他的提議。現在回想起來有點遺憾。那可是巴塞羅那……如果你想要和里瓦爾多這樣的球員競爭你最喜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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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回撤一些才是更明智的選擇。我也確實認為我能成為一名優秀的邊翼衛。那是一個機會，但我浪費了它。”
2002年歐冠半決賽，吉奧瓦尼和皇馬中場齊達內爭搶球權 (圖: Tony Marshall/EMPICS via Getty Images)
轉會本菲卡對吉奧瓦尼來說是一次必要的重置。他很快成為了卡馬喬手下的關鍵球員，屢屢在右路貢獻傳中，并幫助球隊攻入關鍵進球。吉奧瓦尼在里斯本的第一個完整賽季里，就幫助本菲卡贏得葡萄牙杯；一年后，在特拉帕托尼的率領下，他們贏得了10年來的第一座聯賽冠軍獎杯。
“我們把球迷們帶回了球場，重建了信任。”他說，“在我們贏得冠軍的那一天，整個里斯本都靜止了。這種榮耀的歡呼聲，已經在球迷們的喉嚨口卡了好多年了。
“我很榮幸能成為其中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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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吉奧瓦尼正在巴西的海灘度假。他在2006年回到克魯塞羅，主要是為了離家人和朋友們近一些。他的歐洲之旅似乎結束了，但他很高興。
然后，一個電話從英格蘭打來。那是一位經紀人，他詢問吉奧瓦尼是否聽說過樸茨茅斯。
“我以為那是個玩笑。”吉奧瓦尼笑著說，“但經紀人說哈里-雷德克納普希望我飛過去隨隊訓練兩天。那基本上就是一次試訓，然后我會和球隊簽下合同。在英格蘭踢球是我的夢想，所以我決定去試一試。”
吉奧瓦尼飛往樸茨茅斯，見到了雷德克納普（“一個了不起的人”），在訓練中發揮出色。他甚至參加了對陣約維爾的友誼賽，完成一球一助。一切似乎都很順利。
“在那個小體育場里有5000名球迷，他們高喊著我的名字。”他說，“我想著，這是適合我的地方。這真的很酷。”
然而，吉奧瓦尼始終沒能和球隊簽約。“試訓最終持續了三周。”他說，“我開始著急了。我甚至不知道雷德克納普是否知道我還沒和球隊簽約。我想要留在樸茨茅斯，但我不能永遠等下去。”
吉奧瓦尼正準備和摩納哥簽一份短期合同時，曼城打來了電話。幾周之后，他就在英超聯賽引起了轟動：吉奧瓦尼首秀對陣西漢姆聯破門，并在之后的周末，對陣曼聯的德比中攻入制勝進球。
2007年8月，吉奧瓦尼慶祝曼市德比中的唯一進球 (圖: Adrian Dennis – AFP via Getty Images)
“我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和埃拉諾(Elano)帶著各自的家人們一起去餐館。”他回憶道，“我們走進去，人們站起來為我們鼓掌。整個餐廳都在鼓掌。那里有300人。
“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我的朋友解釋說，他們在感謝我們今天贏得了德比戰。我簡直不敢相信。今天想到這一幕的時候，它還會讓我微笑起來。”
吉奧瓦尼在12月對陣維岡的比賽中攻入了聯賽第三球。然后……就沒有了。他之后沒有再代表曼城首發出戰任何一場比賽，并在賽季末被解約。
“這真的很令人費解。”他說，“我甚至幾乎沒有替補上場過。機會就這樣沒有了。主帥（埃里克森）也沒有向我解釋這件事。”
盡管如此，他將永遠銘記在曼徹斯特城市球場的那個8月的午后。
“足球生涯是轉瞬即逝的，但某些記憶會始終伴隨著你。”他說，“我在曼城的貢獻不多，但德比戰中的進球讓很多人感到高興。我敢肯定那天晚上有些人為此開了很棒的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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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曼城后，吉奧瓦尼再次回到了巴西。這看起來像是故事的結局里。但這一次，并非如此。吉奧瓦尼說：“我知道上帝對我有特別的想法。”
加盟赫爾城。
吉奧瓦尼曾觀看了赫爾城在英冠附加賽決賽中擊敗布里斯托爾城的比賽（“溫達斯！歷史性的進球！”），并立即被幫助他們留在英超的挑戰所吸引。“我沒有任何猶豫。”他說，“這是我人生中最好的決定之一。”
但還有一些障礙需要清除。首先，這是吉奧瓦尼職業生涯中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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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任何一個葡語系球員的俱樂部效力。
“我直到現在英語說得也不太好，但那時候我覺得這真的很困難。”他大笑著說，“我當時想，‘希望有人會說西班牙語，不然我就完蛋了’。幸運的是，理查德-加西亞(Richard Garcia)有西班牙親戚，他真的幫了我很多。”
然后就是后勤方面的問題。吉奧瓦尼的家人定居在曼徹斯特。他不想讓他的兩個孩子離開學校，也不希望遠離他們。解決辦法是聘請一位朋友作為他的私人司機，每天接送他往返球隊訓練場，也就是在曼徹斯特和赫爾之間往返。
“我們每天要在路上花5個小時。”他說，“我們經常早上6點出發，這樣的話我才能在10點開始訓練。冬天的時候，我們甚至會更早出發，因為在利茲附近總是會堵車。”
吉奧瓦尼往往會在路上小睡一會，但每天保持這樣的行程是艱難的。周五尤其讓人筋疲力盡：吉奧瓦尼要在早上前往赫爾參加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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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午5點左右回到曼徹斯特，和家人共進晚餐。然后在晚上回到赫爾，前往酒店與隊友們會合，準備周六的比賽。
“我們會在車里聊七八個小時。”他說，“但當你正在做你所熱愛的事時，你的臉上是掛著微笑的。在赫爾的時候，我始終能帶著好心情來到訓練場。我很高興能擁有這些旅程。”
2010年，效力赫爾城的吉奧瓦尼在英超聯賽中追趕曼聯前鋒魯尼 (圖: Andrew Yates/ AFP via Getty Images)
吉奧瓦尼在場下的努力，最終在球場上收到了回報。在英超開賽的第一個周末，赫爾城對陣富勒姆的比賽中，吉奧瓦尼就完成了破門。隨后，他在客場挑戰阿森納時攻入了一粒不可思議的進球（溫格稱那是“一輩子的進球”），并用一腳任意球攻破了托特納姆熱刺的大門。一時間，“老虎”成為了所有人喜愛的英超第二主隊；吉奧瓦尼則被奉為“北方球王”。
“我感受到了球迷們對我的愛。”吉奧瓦尼表示，“他們不停地高唱我的名字。那是一段特殊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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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赫爾城主帥菲爾-布朗(Phil Brown)，也為他著迷。“吉奧瓦尼是個陽光男孩。”這是在當時引起很多關注的一句評價，而他對吉奧瓦尼的欽佩直到現在也絲毫不減。
“那是一筆鼓舞人心的簽約。”布朗告訴我們，“當我發現我們得到了他時，我興奮得幾乎要跳起來了。他的個人才華幫助我們撕破了很多球隊的防線。”
2008年10月，吉奧瓦尼攻入唯一進球幫助赫爾城戰勝熱刺。布朗在賽后很晚離場，向巴西前鋒表示祝賀 (圖: Ian Kington / AFP via Getty Images)
吉奧瓦尼似乎很高興聽到這些話。他和布朗的關系并不總是那么融洽——在2009年3月對陣布萊克本時，吉奧瓦尼被提前換下，并和布朗大吵一架——但他們倆的欣賞是相互的。
“菲爾-布朗是個偉大的教練。”他說，“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在戰術和理解比賽的方面，他是我合作過的最棒的人之一。他很聰明。
“是的，他有很強的個性。有幾次我們意見不一。但這很正常。我一直很尊敬他，現在依然如此。在赫爾城的第一個賽季尤其精彩。”
在2008年12月慘敗曼城的中場休息時，布朗在球場上向球員們發表了臭名昭著的半場訓話，這件事又是怎么樣的呢？
吉奧瓦尼笑著說：“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情。我覺得那是一個魯莽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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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出于一時沖動所做的。將球員們暴露在大家的視野里，這是我不喜歡的事情。
“但到今天我可以大笑著回顧這件事。我還記得吉米-布拉德(Jimmy Bullard)讓我們把這件事做成一個進球慶祝動作。那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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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值得學習的經歷。我敢肯定，菲爾現在也會為此大笑的。有些事情并不會如我們所愿，但這不影響美好的時光，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的。”
2009年10月，吉奧瓦尼在KC體育場慶祝對陣維岡的進球 (圖: Jamie McDonald/Getty Images)
最終，赫爾城回歸了現實。在2008-09賽季的神勇表現之后，他們在隨后的賽季中慘遭降級。隨著吉奧瓦尼的貢獻越來越少，他也在2010年夏天離隊。在轉會美國職業足球大聯盟，短暫效力圣何塞地震之后，吉奧瓦尼回到巴西踢球，最終在33歲時宣布退役。
吉奧瓦尼的球員生涯中有一些小遺憾——他差一點就進入了2002年巴西隊的世界杯大名單——但和我曾經交談過的任何一名退役球員相比，他的生活似乎都要來得更平靜。
“當我現在回顧我的職業生涯時，我覺得自己很幸運。”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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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自己能走這么遠。”
如今，吉奧瓦尼兼顧足球經紀人和社區工作。他是一名兼職牧師，并在貝洛奧里藏特經營一家康復中心，幫助弱勢群體。他仍然在踢足球，主要是在周六和朋友們一起，并偶爾代表克魯塞羅和巴塞羅那參加元老賽。
“我應該向赫爾城提出這個想法，讓他們也成立一支元老隊。”吉奧瓦尼說道，“我很想回到那里。赫爾永在我心。”，
